【轰出】灯塔瞭望(上)
*巡视员轰×灯塔看守人久
*梗原15年湖南卷阅读c篇
*大概就是一个沙雕小故事
*做好心理准备就开始叭!!
“啊……是这样吗……好的!”
二月的第一天,绿谷出久接到了提醒电话。根据电话里所讲的,他将在一个星期后迎来今年的第一次视察——
还换了新的巡视员。
视察的结果关系着灯塔看守人的名誉,再加上又是新的巡视员,绿谷当然丝毫不敢怠慢。几乎是从放下电话听筒的那一刻起,他就转身开始准备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打扫灯塔对于平时勤于收拾的他来说并不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年轻的看守人擦着有些磨损的楼梯扶手,甚至心情愉悦到开始想象巡视员的样貌。唔,上一个巡视员……长什么样子来着?
绿谷眨着眼睛使劲想。上一次视察还是三个月前,那时候来的是……
是个有些微胖、长相和蔼的老爷爷。绿谷弯腰把抹布泡进水里,又起身拧干。他想起来了,自从他在这里守塔时开始,就是那位老人负责视察,今年换人大概是老人退休了的缘故。那么新巡视员会是谁呢?会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还是一样白发苍苍的老人,亦或是一个秃顶有啤酒肚的大叔?
绿谷想到这里悄悄笑出了声,祖母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差点一脚踩空滚下楼梯。
虽说电话提醒的是一周之后,但是巡视员到来的具体时间对于看守人来说从来都是一个惊喜。在每天白天例行清扫后的空余时间里,绿谷都会长时间趴在窗口朝着巡视员会到来的那个方向看着,偶尔也会在关掉塔灯的潮湿清晨站在塔顶眺望。六天过去了,他没有看见巡视员的小船。
在第七天的拂晓,绿谷出久又一次爬上塔顶,迎着第一抹阳光关掉了塔灯。巡视员从来都不会晚于告知的时间,也就是说,在今天,巡视员必定会造访这座孤独的、小小的灯塔。但是他并不慌张,甚至因为新巡视员的即将到来而有些兴奋。于是,在这个时间非常紧迫的早晨,绿谷哼着歌给厨房里的木地板上了保养用的油。
上完油之后,他习惯性望了一眼窗外。离灯塔不远的海面上,一艘小船正在往这边开来,速度飞快。
当绿谷气喘吁吁的换好制服戴好帽子在门口站好时,巡视员的船也刚好停下。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喘得不那么厉害,然后打开了门。
门口新来的巡视员面无表情地向绿谷点了点头,略微自我介绍了一下便进塔检查了,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绿谷出久,心跳又开始加速,连有着小雀斑的脸颊都开始泛红。
他开始紧张了。他想象过很多种新巡视员可能的样貌,唯独没有想到居然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帅哥。
名叫轰焦冻的巡视员穿着一丝不苟的制服,用带着白手套的手细细摸过窗台与家具的每一寸。绿谷小心翼翼跟在后面,视线几乎黏在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上,但他当然不是为了看手——
轰的手从餐桌上抬起,然后缓缓翻过手掌。
没有灰尘。
绿谷舒了一口气,继续跟着轰焦冻兜圈检查。窗台餐厅卧室楼梯都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就只剩厨房了!
等等……厨房?他好像刚刚给厨房地板上完油来着?
然而他已经来不及提醒轰了。他看着一直严肃、板着脸的巡视员对光亮的地板皱了皱眉,然后向前迈出一步,踏了上去。他又想起来,给地板上油的时候,油倒得有一点点多。
轰踏上厨房地板的脚没有停住,而是直直向前滑去,使他不得不将另一只脚也挪上地板,并像一只乱扑腾的鸟一样挥舞他的手臂以保持平衡。绿谷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一半是被吓的,另一半则是因为憋笑。他庆幸自己站在轰的身后,这样轰就看不到他使劲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来的诡异表情,他也不用面对轰那张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已经冷到可以冻人的脸了。
所幸轰的平衡能力还不错,扑腾几下之后倒也没有摔倒,站稳后仔细检查了碗柜与烤箱后又扶着边上的柜子走出了厨房。绿谷双手交叠在身前,低着头往边上蹭了蹭,好像做错事等着挨罚的小猫崽。
不该倒那么多油的,他想。可是,刚才的轰……真的好好笑……
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短短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径直向前走向了玄关处。低着头的小猫崽不会发现,当冰山脸的巡视员走过他身前时,眼角是带着笑的。
他战战兢兢地跟着走到了门口,停下,立正,然后和轰握手。轰也十分礼貌地伸手,好像刚才在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检查通过。
正当绿谷为侥幸通过而舒一口气时,面前的人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三句话,重新让他绷直了身体。
“电话。”
轰异色的眼睛直直看着绿谷,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意图。
绿谷有些疑惑,也抬头看向轰,俩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轰再次开口。
“你的电话号码。”轰说。
绿谷长长地“哦”了一声,示意轰等他一会,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本便签并在上面迅速写好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最上方的纸递给了他。
大概是为了以后通知方便吧,绿谷如是想。
和轰道别之后,绿谷爬上了塔顶,趴在生锈的栏杆上目送他的小船离开。瞭望台的视角很好,刚开始不仅能看见那艘小船,还可以听见发动机的呜呜声。再后来他就只能看见小船变得像只猫一样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海与天的交界处。冰凉而咸腥的海风猛地灌进他的鼻子,他甩了甩头,只甩掉了粘在额发上的水珠。
轰焦冻。年轻的守塔人又将这个名字咀嚼了一遍,把它和那张十分帅气但又鲜少做出表情的脸凑在一起。
也就是……一个长得比较帅的巡视员吧?
绿谷出久摇摇晃晃地下楼,顺便捡起地上一片剥落的油漆。
距离轰第一次来检查已经过去三个半月了。
三月份的时候轰有打过一次电话来,但只是确认了电话那头的人是绿谷便挂了。绿谷为此紧张了半个星期,担心轰什么时候出现来一个突击检查。
五月初——也就是半个月前,轰也打过一次电话。这次的通话时间就没有那么短了。轰问了绿谷一些有关灯塔生活的事,语气平淡问题严肃,搞得绿谷以为是工作汇报,小心翼翼一板一眼地回答,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刚答完问题就匆匆挂了电话。
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轰倒是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就算打了绿谷也是没空接的。五月中旬是船只过路的高峰期,他必须整夜整夜守在塔顶确保塔灯能为过路的每一艘船照亮前行的路。三天没睡好觉、白天除了补觉吃饭还得打扫卫生的绿谷出久在清晨六点十五分关掉了塔灯,打算补完觉后收拾收拾厨房堆了三天的碗。他从瞭望台走下来的时候习惯性朝轰会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大概是近半个月才养成的习惯——就忽地注意到了远方掀着白色浪花的小船。他又揉了揉眼,探出身子仔细瞅了一眼。船上站着个人,那种奇异的半红半白的发色,整片太平洋也找不出第二个。
是来检查的轰焦冻没错了。
绿谷瞬间清醒过来了。某些地方的清洁程度他不用担心,毕竟每天都有仔细打扫过。但是厨房……他可还有三天份的碗没有洗呢!
他又透过楼梯旁狭小的窗户向外张望。小船越来越近了,按这个速度,用不了五分钟轰焦冻就会出现在门口,然后礼貌地向他问好,再然后轰就会走进餐厅,再再然后他会进到厨房,看见一大堆没洗的碗和盘子。
那就完蛋了啊!绿谷看着凌乱的厨房台面欲哭无泪,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觉得按时洗碗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五分钟洗完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只有……
当轰焦冻站在门口的时候,绿谷出久已经穿戴整齐站好等他了。绿发的青年揉搓着手指,微红着脸侧身让轰进去,随后摸摸鼻子慢慢跟随在他身后。
白色的手套在窗台和家具上游走,意料之中的没有沾上一点点灰尘。绿谷跟着轰在塔里整个儿绕了一圈,一直被攥着的衣服袖子都快湿了一半。此时此刻他希望轰能忘记检查厨房,更希望厨房这个地方能直接从他的灯塔里消失——
然而令人感到煎熬的时刻还是到来了。轰绕完一圈之后在厨房门口站定,看着厨房里油光锃亮的木地板,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看来是想起上次了……绿谷在心里哀嚎一声,脸愈发烫了,甚至想带着整个厨房一起找个缝钻进去。但他又实在担心这次的检查,于是把头稍微抬高一点点好看到轰的表情与动作。
轰踩上了地板,没有滑动,稳稳地站住了。
他在不大的厨房里四处打量,用带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挨个点过放得整齐的每一样炊具和其他东西。碗柜很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异味;水槽也很干净,没有一滴多余的水挂在壁上;烤箱还是非常干净,烤箱——嗯?
“绿谷?”
“呃……啊……轰君,怎么了?”忽然被叫名字的绿谷一个激灵赶紧立正,看上去就像被老师检查作业的一年级小学生。
轰没有看他,而是曲起指节敲了敲烤箱的深色玻璃,向里面望了一眼。
“里面是什么?”
绿谷的心开始狂跳,可是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馅。
“是早上烤的饼干,轰君要来一块吗?”
饼干?
轰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绿谷又看一眼烤箱,他觉得绿谷还没有蠢到会在烤好的饼干上盖一块餐桌布。绿谷也看着他,绿色的眼睛真诚而坚定,这使他一瞬间打消了拆穿小家伙的念头。他转了个身,走出了厨房。
“那就不必了。我们走吧。”
他听见身后人悄悄拍拍心口小口喘气的声音。
如果有耳朵尾巴的话,大概已经开心地晃起来了吧。
TBC
后面如果我还记得这个就把它补完~真的拖太久了我都快忘了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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